【镝俏】《贪欢》13
黑暗中，史仗义睁开眼睛，推了推史存孝，叫了几声“小弟”，确定史存孝睡着之后，他绕过史存孝，穿好衣服推开门走出去，他并没有因为成功离开房间而放松警惕，要知道，他亲爱的大哥并没有被下药。
就这样，史仗义小心翼翼地到了史艳文的房门口，他推开门走了进去，史艳文并未睡着，听见声音警惕地坐起来，看见来人是史仗义的时候还有几分诧异：“仗义？你怎么来了。”
“你可以送我去封印魔世。”
“仗义，你想通了？”
史仗义靠在门边看着史艳文，眸中带着冷意：“别误会，我不是为了你口中的中原，我是为了大哥和小弟，我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。”
史仗义走过去坐在史艳文床边对史艳文露出一个笑：“反正，可怜的是我被牺牲的也是我，最后大哥和小弟恨的是你。大哥能理解你是一回事，但理智归理智，情感归情感。”
史艳文垂下眸子，心中有些愧疚，这也是他的儿子，将史仗义牺牲出去，他又何尝不会心痛呢，但是没有其他办法：“是爹亲对不住你。”
“你只是对不住我吗史艳文，”史仗义说，“你对不起的还有大哥和小弟，你还对不起娘亲。你是天下人的史艳文，不是我们的。这么多年了，以前照顾我们的是娘亲，后来是解先生，有你没你似乎都一样。”
说着，史仗义有些难过，但是他忍住了眼泪，他才不要在史艳文面前哭：“好不容易见到你几次，你都很忙，把我们接回来，本以为是一家团聚，结果还是为了你口中的苍生。你把大哥拖入这个漩涡，把我牺牲出去，将来还会轮到小弟身上，说到底，我们都是你的工具罢了，是你保全史家人名声的工具。”
“不是这样的仗义！爹亲……爹亲……”半晌，史艳文说不出一句话，他想说他爱他们爱萱姑，他想说这么多年他心中从未有一刻忘记他们，他想说他们是他的亲人，他想说对他来说他们不是工具。
可是千言万语都显得那么空洞，哪怕说出口，哪怕史艳文声嘶力竭地喊出来，史仗义都不会信一个字，一定会被抛弃的观念已经深深扎近史仗义的心里，史艳文无可奈何，唯一能证明自己的方式是不牺牲史仗义，可自己偏偏不能这样做。
史艳文的纠结落在史仗义眼中却变成了心虚，他冷笑一声对史艳文说：“走吧，别墨迹了，过会儿大哥和小弟可都醒了。”
“存孝！”
“存孝快醒醒！”
史存孝揉着眼睛，在俏如来的呼唤声中睁开眼坐起来，刚想询问，就听见俏如来的询问声：“存孝，小空呢？”
“二哥？二哥不就在……”史存孝伸手摸向身旁，却只摸到了冰冷的被褥，他愣住了，这下原本仅存的几分困意此刻也荡然无存。
爹亲！
不约而同的，他们想到了史艳文，史存孝连忙穿上衣服和俏如来跑出去，他们只希望还来得及阻止。
才刚走到正气山庄门口，便遇见了独自回来的史艳文，俏如来疾步过去握住史艳文的肩膀询问道：“爹亲！小空呢？”
史艳文握着拳，扭过头不去看俏如来也不回答，俏如来的双手顺着史艳文的袖子滑下去，他好像知道发生了什么。
史存孝在质问：“爹亲你为什么非要那么做？万一还有别的办法呢！为什么不能再等等！那是你儿子你毫不犹豫就牺牲出去！下一个呢？是我还是大哥！”
面对小儿子的质问，史艳文不语，他什么都说不出来。
俏如来愣愣地站在那里，耳边本来还有史存孝对史艳文的质问声，可渐渐地什么都听不到了，耳边只有嗡嗡声，其他的什么都听不到。他没有注意到小弟在拍他，也没有注意到小弟在呼唤他的名字，他默默地转过身走回房间，史艳文伸手想要抓住他的袖子，却抓了个空。
史存孝跟在他身边，语气中满是担忧：“大哥！大哥你怎么了？大哥你说话……大哥你别吓我啊！”
俏如来停下了，伸手抚摸过史存孝的脸颊，又提他揉开皱紧的眉头，俏如来硬扯出一个笑来，这笑带着几分哀伤和苦涩：“存孝，让大哥一个人冷静会儿，好吗？别担心，大哥没事。”
俏如来的声音很轻，似乎在忍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，他收回手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，史存孝就在门外，他听见物品破碎的声音，他知道，是俏如来将桌面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的声音。
俏如来的拳头砸在桌面上，手因此受伤带着点血，他知道爹亲是对的，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。
他想挣扎，他想拖一拖，万一真的有其他办法呢？若是没有……若是没有……他是否也会做出和爹亲一样的选择？答案或许是肯定的。
但是他放不下，他可以原谅父亲，但他无法放过自己。
这章镝镝完全没有登场，只存在于台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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